古城文化界评《泼烦》
21世纪中国社会精英的“群体焦虑”!
中国快速城市化进程中的“乡村怀念”!
肖云儒:两支笔在画世界,一支文学之笔是以心灵作纸,画记忆,画梦;另一支记者之笔,是以现实作纸,画一个更公平共美善的社会。
说邢小俊的这两本书,要把话题拉回2002年4月23日。这一天,从未谋面、素昧平生的邢小俊以《华商报》记者的身份给我来电,要我对拾金不昧的新闻人物龚德银其实收了失主4000元酬金一事发表看法,我婉拒了。原因是我没有详细看关于此事的连续报道,不了解来龙去脉,加之我对当时媒体常小题大做、无题炒作之风有点看法。放下电话,找来几天的报纸看了看相关报道,岂知完全不是我想象中的炒作,而是一个含纳着时代价值标准新转换的、极有深度的报道。他们不但报道龚德银拾金不昧千里迢迢送钱上门的美德,也报道他收了失主四千元开始没有给记者说的事实,以及后来终于有勇气面对事实,面对自己的内心冲突过程,还报道了整个社会对这件事由苛求到理解,到宽容,到赞赏的文化心理上的变化。我拨通了华商报的电话,承认自己的判断有误,并对龚德银一事谈了自己的看法。
第二天的报道便登载了小俊在《我看到一个真实的灵魂》为题的报道。是这样写的:“昨日下午4时45分,记者的电话突然响起,无论如何没有想到是肖云儒先生打来的。因为4月23日记者就龚德银拾金不昧该不该收取酬金一事曾采访他,却被婉拒。原因是肖先生对当下有的媒体借一些没意思的题目有意炒作,把常态事物过度异态化的做法不满意。他在电话中说:‘你们报道很有思想深度和文化眼光,让我看到了一个真实的灵魂。他说,报道中对龚德银拿酬金时的犹豫,拿了不愿让大家知道,怕大家对他失望的剖析非常真实,正因为真实,使龚德银不但可敬而可亲可爱。龚德银开始不敢向媒体坦露酬金的事,源于中国文化的某种弊端,人们总是按二元对立的简单逻辑,把好人、坏人简单化。好就好到白璧无瑕,坏就坏到一无是处,看不到社会现象和精神现象的丰富性和复杂性。其实正是因为表观了这种丰富性和复杂性,才是《华商报》这一报道的价值。
《大策划》刊载的邢小俊所做的一些有影响的报道,几乎都有一个共同的特色,便是执着地写老百姓,为老百姓说话,发掘老百姓的心灵光彩。譬如《全国第一个农民工免费大学诞生记》、《QQ妈妈救助烧伤男孩》、《一次非典型的农民工讨薪》、《民间力量助推西安立法绿化》,一看题目便知道新闻的价值向度。即便是一些时政报道,他也总会不由自主地从民间立场和草根视角切入,譬如《省党代会的“市民化解读”》、《省政协委员走进咱社区》、《区县领导体验百姓难心事》等等。
这种独特的、持久到执着的新闻角度,引发了我探究小俊内心世界的兴趣。新闻报道的客观性,要求记者将自己隐藏起来,从报道中一般不容易看到记者的内心世界。所幸我读到了小俊的另一本书——《泼烦》。这是一本散文集,是一本字里行间处处表露作者心迹和情愫的书。在《泼烦》里,邢小俊摘下了记者的面纱,由客观报道的幕后走到了主观倾诉的前台。他的散文并不是每篇都在写自己,但每篇中都有自己。“邢小俊”其实是他散文中无处不在的主角。
意味深长的是,高建群、王朝阳给《泼烦》写的序,以及小俊的自序,都用了相似的题目——《一个优秀的灵魂》、《一个不平静的灵魂》、《一个泼烦的灵魂》,我们不妨问一问,散文中的小俊呈现的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灵魂呢?是一种怎样文化身份和情感主体呢?
他的灵魂永远眷恋着土地。这在“土炕”一辑中,表现殆尽。他眷恋那块土地,眷恋那土地上的种种风情民俗,眷恋那土地上辛劳生活的“土命人”。
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