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

你眼睛里有光，
有成王败寇的花朵。
十一月，我不会泄露你的病症。
别再尾随我，渴望遇见，
别再深陷轮回之渊。
为什么要拒绝褪色的郁金香？
醉酒者，是那样英俊！
阳光那么冷，我追赶的乌鸦，
躲在你脉管里，钻研刑法。
你的祷告是一种庇护，
温暖，漏洞百出。

雷声

时间由远而近，
风吹日晒雨淋五百年是个幻觉。
你知道我在等你，
我们未曾谋面。
午时三刻，广场遍布荆棘，
蝴蝶成群涌进瞳孔，
你坚信的谎言，萋萋迷人。
我是爱你的陌生人，
是克尔恺郭尔的忧伤，
是你身体里潜伏的
雷声。

陌

呵，亲爱，别叫我
王子。我不能为你驯养
狐狸，玫瑰和毒蛇。
我是蜿蜒的田埂，
是通往，坟墓的路。
请你紧闭嘴唇，
尔后“嘭”的一声炸开，
叫我陌。呵，别害怕！
没有人能揭穿，
你是我墓志铭里
仅存的遗产。

立冬

立冬。立冬之后
大雪下在黄河以北。
我们用耳语聊着婚娶和性。
在真相里掩盖真相，
在谗言里躲避谗言。
亲爱，忘记我爱过你，
引诱过你，黑色的七月。
七月我是一匹病马，
在彩虹下降生，两翼雪白
染上人类的恶习！
原谅我，没有足够的抗体
抵制你悲伤的侵袭。

过而能改

这么轰响的雪
只能下在，记忆里。
那些树枝遍布暮鸦
植于三十年前。他的心结
是鸦叫声里隐藏的真相。
“你死了，乌鸦吃了你的肉！”
他流下金属般的泪水。
当他想念妻子的时候，
他与黑鸟说话，
躲在墓室里翻阅情书，
泛滥胸口的毒。

兰陵

是的，我相信了
你说的常州古称兰陵。
每个夜晚来临之前，
我隐隐听到，金戈铁马的厮杀
在你脉管里跋涉。
我是春秋淹城的奴仆，
造了那么多石头房子；
我是大运河的陪侍，
日夜化身石桥，就为等你
从桥上走过。

小雪

?

这日，又是小雪。
岭南的下午茶，锈迹斑斑。
他去医院散瞳之后
忧伤的眼睛，大雾弥漫。
“相遇是一种风寒”
他伏在窗台上
构思，穿越的剧本。
有人在阳光下
用留声机，录制雷声。
寄给废墟上的
情人。

信字

我说玫瑰有刺
你说海棠无香。
尔后，你继续用信字迷惑我
引诱我袖间的月光。
呵，亲爱，别用酒水浇灌我，
我血液里的冬天，
长满令人悲伤的植物。
别试图飞鸽传书，
打听我的行藏。
我是被跟踪的负债者
无处可逃！

星期二

?

终于。
身后响起，如歌的行板，
响起雷声。时隔半月之后
你冰冷的忧郁，深陷
弦外之音。别执着
书写远方的遗址，这是个骗局！
它会伙同爱你的陌生人，
密植，分行的疼痛；
它会加速腐朽，你带伤的骨骼，
泄露你诡秘的身世。
亲爱？我是你诗中
失散的水。你却不是

遗失的风。

第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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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之后。第三日
神让积水成渊，港口泊满
盛来琥珀之光的船只。
神让水落石出，旱地长出
结满子实的蔬植--
他恐惧，这个重生的十一月
不肯交出，旧照中的暗示
祷告的歌咏。他用血液浇灌
地底反抗的化石，
给它们呼吸和崭新的年轮。
他化身病马，唤醒
昏迷已久的水面，照见自己
半透明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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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恩节

那个人。
别用眼睛，篡改手心的花朵。
要用就用耳朵
耳朵里的假象和怜悯。
感恩节那天
我看见喋血的铁翅
刺破苍穹。
你要相信战争一触即发。
而在人类和平之前
别向我布道--
“爱你的敌人”。

久病难愈

风这么大！
鱼的尾巴，是晨曦中
失踪多年的闪电。
这个岭南冬日的早晨。
我们用母语，相互引诱和猜忌！
亲爱，我是你喉咙里的
月色；你是我，眼睛里的城。
我们必是对方无法掌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