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言可畏
——哭重庆女作家王英
姚展雄
王英生前笑顏如花
1935年3月8日,著名影星阮玲玉因不堪忍受社会舆论的侮辱和迫害,服毒自杀身亡,年仅25岁,留下四个字的遗言:“人言可畏”。
2008年11月25日,午后1时40分左右,重庆女作家王英(笔名越儿)因参加“第二届川渝散文家论坛”笔会时遭人侮辱,一气之下包车返渝,悄然从自家十四楼窗口跳下,香消玉殒,震惊文坛。她留下的遗言,同样是四个字“人言可畏”。
时光流走了七十三年,当年阮玲玉的死,并没有警醒国人的良知,而今,又一幕悲剧重新上演。
我是从中国散文网上陈长吟老师写的一篇博客文章《越儿的身影》中读到这一噩耗的。吟公认识越儿,与她有过一面之缘。越儿“沉静、安恬”的一面,至今令他记忆犹新。他情动于衷,出离愤怒,文中在对越儿的不幸深表同情与惋惜之际,还对当今文坛上的“坏虫”、“小人与恶人”进行了口诛笔伐。
王英与我素不相识,但作为她的同类(指写作),我忍不住要为她一哭,进而陷入沉沉的思索之中。她的自杀是什么原因引起的?她又如何舍得下正值花季的女儿、年逾六旬的父母和事业蒸蒸日上的丈夫?
今年38岁的王英,生前供职于《红岩》杂志社,平时“埋头案牍、与世无争”、“工作上也是一把好手”,熟悉她的朋友称:王英属于那种性格开朗但思想很正统的传统女子,这么多年我们从来没有听她说过一句脏话、怪话,很好相处。王英的邻居也称:她对人很和气,总是笑着的。然而,令人扼腕叹息的是,就是这样一个活泼可爱、仪态优雅的文坛美女,却悄然离世,刹那芳华,用人性的脆弱,宣告着人生的愤懑;用生命的代价,证明着灵魂的清白。
她的生,比夏花灿烂;她的死,比秋叶静美!
人的生命是宝贵的,善良的人们都会相信,一个心理健康正常的人,如果没有什么特别可怕的“缘由”,都不会如此轻易地放弃那份属于自己的、最可宝贵的生存权利的,诚如她的父亲所言:“人都是希望活下去的,没有逼上绝路,她会这样做吗?”
看来她遭受的侮辱与打击确实不小。
王英到成都参加散文家论坛,23日在锦里留影
关于她的死因,说法有二:一是她突然收到的手机短信;二是笔会文友的恶意玩笑。
遭受侮辱的王英先是用短信向丈夫诉说:“我是清白的,人言可畏,圈套!!!”,然后提前离开笔会,不惜花1600元钱包车回家,扑在母亲身上放声痛哭,反复诉说自己在笔会上受到了文友的挖苦和嘲讽。不管随后的真相调查是简单还是复杂,但我们完全可以想见,作为一个弱女子的王英,她一定遭遇到了特别的精神刺激,其脆弱的情感和柔嫩的双肩上,一定是有了突如其来的“无法承受之重”。
这究竟是短信之祸?还是人言之刀?是造谣中伤?还是蓄谋已久?是文学笔会?还是杀人刑场?相信警方和作协的调查很快就会给我们一个清楚的“回答”。
“我希望他们能尽快查出结果,让攻击别人的流氓得到应有的惩罚。不管是法律的制裁还是道德的谴责,总之这些文坛上的坏虫该受到教训。”我与陈长吟先生的心情是一样的。
如今,“真相”似乎并不重要,因为人死不能复生。痛定思痛,长歌当哭,她的死留给我们的思索却是十分沉重的。王英的死与笔会有关,在我看来,也与我们当今这个恶俗的学术气氛有关。当下的文学批评已严重偏离了中正公允的轨道,而上升到了一种变味的人身攻击,甚至暴力。几年前,博士李建军挑起直谏陕西文坛风波,作家陈忠实、贾平凹均遭受“数落”与“炮轰”,至今还记忆犹新,而前不久“百家讲坛”主讲人之一的阎崇年到无锡签名售书时遭受一青年“掌掴”事件就更是骇人听闻了。在“直谏风波”中,陈忠实、贾平凹无意回应,始终保持缄默,最终成了“扑不灭的火,舀不尽的水,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