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红
陈绪伟
    
    初夏时节，我们几个文友相约到南山采风，说那里有千山叠翠的杜鹃红可观，在离开县城的一路上都心情激动。
    到了南山这一方国土，睁大眼睛瞅看车窗外，眼前尽是绿色的视野，一路却未见漫山遍野的杜鹃红，兴致的心情一下失落了许多。
    人间五月芳菲尽，秦巴汉水万山红。一位老大爷很惋惜地说：你们来迟了，早来七八天，这里常见的有映山红、鹿角杜鹃、云锦杜鹃。你们要看观音崖、鳌头山，那是连成一片的百里杜鹃花，粉红的钟形花朵形成一个花的世界，成为山林之中的精华。可是，我们没看到杜鹃红，看到的杜鹃花树像整洁的绿篱一般，硕大无朋的叶片，构成蔚为壮观的绿色锦缎。
    车，在宽阔的柏油路上与江水并行，沿溪水前伸；车，在通村的水泥路上随山梁盘旋，跨沟壑飞奔，路边浓荫的行道树，顺风闪动着滴翠的阳光。车，经过江边的街道、山中的村落，是鳞次栉比的楼房，还有擦肩进山的一车车钢筋、水泥，出山的一箱箱茶叶、木耳、畜禽，匆匆忙碌的车流、人流，把我心目中的南山，勾列成为一座园林式风格的“农民城”。
　　“栽下梧桐树，引得凤凰来”，车刚进边陲的双坪乡，巨幅醒目的宣传栏，就展示出今天南山人的观念和胸怀。过去这闭塞无人问津的地方，散落着几户人家的乡政府，现在已是三街五巷，十铺百店，青山绿水下还建街心花园，听说是外出打工的农民纷纷引进外来的客商，在这个风水宝地安家落户。我们看到了，露天的黑盖瓦板石数着一张张外汇，自然的林下养鸡招来城市人一筐筐抢购，大头魔芋种植，瘦型正大养猪，人才和技术都是泊来的。清晨和傍晚，在这充满鸟语花香的野山街市，虽然没见到杜鹃花的红，我们却看到了老人脸上灿烂的笑容，闻得孩童爽朗的读书声，还有那一对对情人手挽手的倩影……我们都惊喜，惊喜山里这道风景线确实比城里的更风景。
　　从双坪到上七镇，不再走回头路，南环公路昨天开通，两座大桥让三座山峰牵手，悬崖沟壑的阻隔也成为过去，我们算是第一泼外来的车行人。翻过龙头山，垭壑上一座红砖瓦顶、橘黄墙面、铝合金窗的四合院，叫我们稀奇不已，“是镇政府”、“是学校”、“是豪户”众猜纷纭。走进院里，原来牌子上挂的是上七镇中心敬老院，花坛绿树场间没见到人，却听到有“要青菜，不要肉了。”、“吃饱了哦，吃好了呢！”的话语。走进餐厅里，只见四五十个白了许多头发的老人，围着一张张圆桌，喜笑颜开地看着电视吃着午饭。昔日谁来这里，上七里下七里泥泞难行。如今已是公路坦途，古街平展，楼房林立，车挤人涌，尤其是摩托车行、电脑商铺就有七八家。站立街口，望的见鳌头山昂首，听的清钟南寺铃声，想的出松树梁涛潮，我们感觉“天上人间”也不过如此。
　　“汉阳坪不是坪，半边吊楼子怕水浑。二里沟到四王庙，进门脏水溅满身”街上张老汉拉着我们的手说：这是往日的汉阳坪，还有滑坡的猫耳寨作证，于是人们就朝拜那“一里三座庙，三弯一宝塔；二柏一口井，爬柏灵鹊花；若是你不信，桂花树上结枇杷”的灵宝寺，也还是不灵，连年水打吊楼，江上过渡行船死人无数。今天，我们来到汉阳坪，夜观其景，感叹不已：“江上大坝卧，河堤云中栖；灯影戏石羊，街楼曳河倚。两岸星如雨，嵌在山间里；夜半车声亮，坪客情中迷。”我触景生情，记下这变化而骚动心境。
     走近漩涡镇，威屹的汉江大桥横跨南北而夺目抢眼，车行桥上船穿桥下，水旱码头笛声颤耳。来到镇里，新铺的街面将人车分道，赶场的流客南腔北调，这时有社区的秧歌队也凑起热闹，脚手翩翩起舞，嘴里唱着《十字注漩涡》：“一桥跨南北吔，两水乐相会哟；三路那个通四方哦，五曲就泛舟归咧；六业七八品吔，九商见十惠哟；茗茶呢个惊鱼跃，俗风是善若水咧。”这带有南山腔山歌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