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逝的琴声

黄舟山

 

和慧相识是我中学时代。最初的印象已经模糊，只记得慧因性格孤僻，属于同学中寡言少语的一类。

使我真正了解他并好奇的是他的音乐天赋，遗憾的是这笔财富一直被他深深埋藏，无缘被更多的人认识.中学时代的他曾自己编曲，使一首首普通的歌曲在我们的大合唱中赢得阵阵喝彩。可当时我们却没有想到，他对中外名曲所作的多声部改写，孕育着一种才能，他崭新的才华就这样被忽略了。

 慧醉心于手风琴演唱，音乐的慧与平凡的慧截然迥异，只有进入音乐，他才显得格外专注而深情。我读完初中专时，他被一乡镇聘为临时工，下乡的时候，他把手风琴背在背上，常常在夕阳暮蔼中其得自乐，弹得一首首乡间小调，令我们刚参加工作不久的青年羡慕不已，远村晚照，牧童回归，山路弯弯，琴声袅袅，时而如潺潺流水，时而象高山瀑布，忘却归路，使人心旷神怡。

后来他回到县城被一工厂聘用，他的任务是联系煤场客户，但不善于言辞和外交，要不是我们朋友从中周旋，几次险些被老板炒鱿鱼，这一切使他沉默了，我看出他内心有一种痛苦需要人安慰。

这时，我已陆续在全国各地媒体发表了不少文章，我机灵一动去找慧说，为什么不把你的曲子和歌词整理出来发表，可惜被他拒绝了。那是一个极为寒冷的冬天，外面已是大雪纷飞，慧穿上一套崭新的外套约我在河堤路走走，他给我谈到肖邦、李斯特、柴可夫斯基、甚至聂耳一些音乐大师在艺术顶峰攀登的过程，我被他深厚的音乐天才感染了;在谈到当今所谓的一些艺术大师时，他满面通红地与我争执：那是什么作品？既没有深度也没有广度，所谱的乐章全是三四流货色，靠出卖灵魂和名歌星联姻，到处拉广告走红半个中国，全是拉圾，还能净化人们的心灵吗？我无言以对。

时光再也不倒流，几年前慧走完了他的黄金岁月离开了这个世界，他执著的品格被我感染, 但我发现他对人生的错误估价，以及缺乏自信力，他的处世落后于这个时代，促使了他性格的悲剧 ，我不由得发出郁伤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