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清代到民国年间,从府学巷的南口进去往北到府学署这一条长巷内,东西两边原有很多出售碑帖的店铺、小摊,解放后还有不少,在“文化革命”中的“破四旧”声中,碑帖被没收,帖铺被迫停业,房屋全成了住宅。在过去的一些碑帖铺中,有一家久负盛名的“翰墨堂”就在府学巷南口今省博物馆的西隔壁,相传这家铺子是清高宗弘历乾隆年间(1736—1795)由段家祥开设的。段家世居此碑林之侧,以拓售字帖为业,经过几代经营,在金石学界赢得了一定的声誉,常和翰墨堂来往的学者和名流很多。1924年鲁迅先生来西安讲学时,也曾到此帖铺购过碑帖。翰墨堂已歇业30多年,但人们并未忘记。段家祥的第四代孙段沣森,字绍嘉,精于书法兼能画梅。解放后,他在省博物馆工作,我原来任职的省、市中苏友好协会和省、市保卫世界和平委员会的几个单位的牌子都是请段绍嘉先生写的。虽然请他写匾牌的很多,但他不要报酬。
在府学巷南口内的路西,新设的单位有“咸阳地区行政公署驻西安办事处”。在北端的原“府学署”的高大平房面朝南五间宽,三进深,现已改造成新瓦房,归省博物馆后部西院的“省文物管理委员会”使用。在“学署”前的三角形空地上,1980年建了一幢二层小楼作为“文化活动站”,原学署的东西两侧行有一段南北走向的短窄巷,多年来都住着几户人家。
在这里将“府学巷”后边的“碑林”与府学东侧的“孔庙”分别简述于下:
“碑林”:因这里保存的历史碑刻多如树林而得名,其位置在南门内之东,原文庙之后。西安碑林是我国历史上保存文物较早的场所,以碑石精华荟萃而闻名中外。碑林保存的碑石,大部分都是唐代及其以后的。汉碑仅有东汉桓帝刘志延熹五年(162)刻的《仓颉庙碑》和东汉年间(25—220)所刻《仙人唐公房碑》。在晚唐时,唐文宗李昂开成二年(837)刻制了一个大型“石质书库”,包括《周易》《尚书》《毛诗》《周礼》《仪礼》《礼记》《春秋左氏传》《春秋公羊传》《春秋穀梁传》《孝经》《论语》《尔雅》等12部儒家经典著作,114石,两面刻写共228面,字刻八层,总计650252字,称为《开成石经》,是我国文化艺术的珍品。这批石刻和唐玄宗李隆基亲笔书写后刻的《石台孝经》等,原立在唐长安城“务本坊”(大致在今南门外南关的东侧)内的国子监里边。佑国军节度使韩建为了便于防守,缩小长安城后,首先把石台孝经搬到唐皇城内“尚书省”西隅。当时新设的“太学”内(在今天钟楼西侧社会路的范围内),宋代将这里改为“文庙”。后梁时,又将全部《开成石经》移到这里。宋哲宗赵煦元祐年间(1086—1094),由于长安文庙内地势低,常积水,地土湿软,加之人为的破坏,保存的碑石经常倒地摔伤。为了进一步保护这些碑刻,在当时漕运使吕大忠的倡议下,将全部石经及重要石碑移置到当时的“府学”北面,即今“碑林”的地方,为西安碑林奠定了初步的基础。这里的地势平整,地基坚固,又修了保护碑石的房屋、廊、亭等,碑石得到较为妥善的保护。金、元两代,对碑林的房屋先后修葺过。明代嘉靖三十四年(1955),关中大地震时,碑林内许多碑石受到严重破坏,仅《开成石经》中就有40块碑石被折断。当时西安府学生员王尧典等对照文集,将缺损的字另刻小石立于碑旁,以便人们摹补。明万历十七年(1589),对“碑林”又进行过一次规模较大的整修,为缺字的石经补刻了大小共97石。清代补刻了《孟子》,连原来的12部合计称“十三经”,这是我国古代文化的重要经典。同时还增添了《大学》《中庸》等儒家经典石刻。清乾隆四十六年(1781)陕西巡抚毕沅对碑林又做了一次大规模的整修,并调整了历代碑石的位置,规定了拓印范围和拓印时间。由于储藏石碑的房屋狭小,屋内碑石林立,光线暗淡,又经常用墨在碑上拓帖,碑石发黑,所以当时叫“墨洞”或“碑洞”。到清代中叶(即18世纪初)翻修了房屋,光线也较前好了,才定名叫“碑林”。解放后,1953年成立了陕西省博物馆,碑林遂成为它的一个组成部分,于是将碑林的建筑进行了彻底整修彩绘,又增加了许多历代珍贵碑石和墓志。在碑林里还有起义者的碑石,如“明德受记碑”是明代末年李自成在陕西领导农民起义的遗物,它记录了当年陕西大旱,赤地千里,粮价昂贵,民不聊生的“人食人、犬亦食人”的悲惨情景和起义者揭竿而起的壮举。此外,还有元朝刻的“重修牛山土主忠惠王庙碑”、清朝刻的“张化龙碑”“荒岁歌”等碑文都是反映农民起义的。现在碑林的面貌焕然一新,房屋总面积为2880多平方米,内有七座大型陈列室(包括新建雕梁画栋的第七室),七条墓志廊和一座碑亭。现在共收藏有汉、魏、隋、唐、宋、元、明、清各代碑志共2300多件,经常展出的有1000多件。1979年,人民政府对这里的房屋与碑石做了防震加固处理。这里庭院整洁,树木葱茏,古色古香,闪耀着中华民族高度发展的灿烂文化的光辉。碑林中保存的碑石有巨大的历史和艺术价值,每天吸引着很多国内外游客去参观,尤其是热爱中国书法的日本人和西方的汉学家来西安访问必然要参观碑林,有的外宾还要看第二次,对于我国这样完整伟大的石书库极为欣赏,赞叹不已。
“文庙”:现在府学巷东侧的省博物馆是原来“文庙”的地方。
关于文庙,先得从唐代说起。唐玄宗开元二十七年(739)封孔子为文宣王,称孔庙为文宣王庙。明代以后因有“武庙”(即“关帝庙”或“岳飞庙”),所以将孔庙改称“文庙”,并规定府有府文庙,县有县文庙,统称学宫,相传学宫制度起源于汉武帝诏天下郡国一律设立学宫。也就是罢黜百家,定儒家为一尊的开始,为时已两千年之久。
西安的文庙建于宋代。明英宗朱祁镇正统年间(1436—1449),知府孙仁益加以扩建,规模宏伟。文庙内外种植柏树很多,枝叶茂盛,四季常青。在文庙的水磨砖砌的南墙外面,正中镶嵌的“文庙”两个大字,至今仍很完整。在文庙南墙外的东西两侧各建有一个木质的高大雕花彩绘的牌坊,上面分别刻着涂金的“礼门”“义路”四个字。三学街东段的大路正从两座牌坊下穿过,文武官员到此处必须下马下轿。两座牌坊在解放前已破烂,且有碍交通,解放后修路时被拆除。在文庙内的南部(即东西两旁出入的大门内)建有一座纯木结构雕花的大牌坊,解放后经整修彩绘,金碧辉煌,光采夺目,游人首先要为这座古艺术建筑拍照。在牌坊的紧北是一座拱形石桥(据说叫“金水桥”)与其两旁有雕花石栏杆围绕的“泮池”(听说各地文庙前在正路两边都修有水池,俗称“泮池”(我的家乡城固县文庙前的两个大水池就叫“泮池”)。解放后池子内外经过清理整修,安装了自来水管,使池内的石龙口喷水,并在池中养着许多金鱼。池北是孔庙的二道门,全是古代用完整的长石条建起来的,分三个门道,中间的很宽,门额上刻的是“文庙”二字,两边的较窄,东边门额上刻着“德配天地”,西边门额上刻着“道冠古今”,这座雄伟朴实的大石门虽经过了若干年代的风吹雨打和人为的破坏,已有许多剥蚀缺损处,但至今仍完整坚固地竖立着,笑迎每日进去参观的成千上万游人。进了石门便是文庙的南北走向的大长方形院子。在第三道门前后正中路的两边建有五角形的碑亭几座,已翻修一新。60多年前,我见过文庙院内有粗大的古柏数十株,虽然奇形怪状、老态龙钟,姿态各有不同,但枝叶尚挺拔繁茂,显示着它们还有健壮顽强的生命力。在这古树参天很幽静的古文庙里也是乌鸦群夜间安息的好地方。但经过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庙内常驻国民党军队,栓马和乱砍树枝当柴烧,到解放前夕,所有古柏全被折磨死掉,仅留两三株枯树身,院内长满荒草,到处是垃圾马粪堆。西安解放后,政府拨款将文庙内外整修一新,在院内植树栽花,美化环境。现在,槐树已长大,柏树高数丈,四季鲜花飘香。第三道门的房屋为明代所建,清代几次修葺,琉璃瓦屋顶,朱红门,金锁梅雕花窗,大门道在正中,古代,每逢祭祀或达官贵宦参拜孔子时才走此门,门房两边有耳房,门较小,是平时一般人出入的便门。这第三道门的建筑在解放前已被破坏得只剩下烂屋顶了,解放后经全部重修恢复了原貌,并将大小三个门道敞开,参观者随便出入。解放后在第三道门内的西侧新建了展出北魏“石马”的方亭,东侧建有展出唐代“景云钟”的方亭。原来供奉先儒先贤的两院,已扩建为历史文物陈列室。在长院北端七大间宽带回廊的雕梁画栋歇山式重檐的“大成殿”(在“石台孝经”碑亭紧南边),自前些年被雷电焚毁后,已彻底拆除,现在只留下东边的一块长空地基。
自唐开元年间开始,各地大成殿内塑的是孔丘泥像,到明代嘉靖九年(1530)世宗朱厚熜接受阁臣张瑰建议改用木质牌位,以别于佛教,意思是儒家正统不屑与宗教同列。西安的文庙也不例外,在大成殷内,至成先师孔子的大木牌位居殿中,面朝南,庙堂两楹配颜渊、曾参、子思、孟轲四子,两壁配闵子骞等哲人。清代至民国初年,每逢孔子诞辰,官府大员、社会名流和大绅等都去孔庙祭祀。记得民国十年我住单级师范附属小学时,全校整队去文庙祭孔,祭祀时,气氛肃穆庄严,仪式隆重,各校师生列队站在院内遥望大成殿行九十度三鞠躬礼。而大成殿门内外站着穿长袍马褂的老先生和大人物则行三跪九叩首的“大礼”。献礼、读祭文、行礼等一系列仪式做完后,算是“礼成”,然后让各校学生整队进殿内瞻仰孔子牌位和陈设的祭品、乐器等。供桌上摆着刮得白白净净的全猪、全羊、鸡、鸭和点心、水果等祭品,在祭祀后,分给来参加祭礼的老先生们。相传古时候,在祭孔后,将生肉分给儒生们,所以过去把老学者们叫“吃生猪肉”的。
继五四运动之后,反帝反封建的学生运动汹涌澎湃,在打倒“孔老二”“砸烂孔教会”的口号下,陕西一小撮尊孔的遗老,再也不敢公开在学校宣传孔夫子的封建礼教和尊孔思想,再也不敢强迫学生们去祭孔了。到解放前,衰败的孔庙已残破不堪,反动派西北王胡宗南在孔庙内储备了许多炸药、炮弹、煤油等,预备他万一守不住西安撤离时,炸毁掉西安城之用。但事与愿违,由于解放军进军神速,炮火猛烈,胡未来得及实现他的“抢光、杀光、烧光”的三光政策就连夜仓皇逃跑了。1953年将文庙(包括碑林)改建为陕西省博物馆,以后又陆续修建了民族形式的大型石刻陈列馆、文物管理委员会办公楼、文物储藏楼、墓葬壁画展览室和珍贵文物展览室等。博物馆共有五个部分:第一部分是历史文物,包括周、秦、汉、隋、唐等朝代的断代史陈列和专题陈列;第二部分是碑林;第三部分是石刻艺术;第四部分是壁画;第五部分是珍贵文物。在12个陈列室内展出了各类物件近3000件,是我国一座古典建筑形式和园林化的博物馆。这个馆闻名国内外,自开馆以来的多年间,每日游人川流不息,无论是出差来西安的国内各族同胞,或是来西安访问的国际友人、华侨和港澳同胞,几乎都要到省博物馆去参观我国古代灿烂的文化,以饱眼福,增长知识。由于历史陈列的原则是根据历史发展的规律,通过古代文物和重大历史事件,说明中国是一个富有古代文化的国家,说明中华民族是勤劳勇敢的,说明历史文化是体现劳动人民智慧的结晶,劳动人民是创造历史的主人,所以是一个很好的进行爱国主义教育的场所。
“咸宁学巷”:这是一条南北走向的半截巷,在博物馆的东侧,南起三学街,北不通。解放后已铺设沥青路,全长178米,均宽4米。除路东有古槐两株,路西北有古槐一株外,在人行道上栽有罕见的树尚幼,这种树有人叫“白蜡树”,我看像我在家乡见过的“麻柳树”,在秦岭里很多,但在西安城内作为行道树则少见,和东郊动物园附近的“互助路”边成行而粗大的行道树是一种。“咸宁学巷”内东西两边是些不整齐的平房,其中老房不很多,纯系居民区,共有门牌22个号,全巷虽无古朴的景象,但也整洁雅静。在巷的南口原有大门楼,早已倒塌拆除。现在在南口的东侧适应旅游者的需要,设有“碑林艺社”小铺,主要出售碑帖、字画和“唐三彩”陶瓷品。在巷内路东的中段有一座青砖砌的宝塔式高三层的“奎星阁”,在塔第三层朝北的一面有个小砖龛,内有泥塑魁星神像,龛上边有用砖刻的“魁星阁”三个大字,塔顶由大到小三个琉璃罐垒在一起作为塔尖,相传此塔为清代所建。原来在魁星阁附近是空地颇荒芜,解放后,在塔西侧临咸宁学巷路东修建了一些简陋的平房住宅。路西仍保留有许多解放前的老房。巷北端原是“咸中学署”所在,由于旧房早已破烂,被拆后在遗址上修建了一些平房拨归省博物馆。在学署遗址前的一块空地上近年来修了平房住宅。
“碑林区三学街小学”:从“咸宁学巷”的南口外往东到“柏树林”街南头的路东一小段,在清代建有“崇圣祠”,祠东是“文昌宫”,这两座规模不大的庙宇到民国年间,已先后倾圮,在临咸宁学巷口以东的部分遗址上修了一些民房,残存的一些庙房后来加以补修为“健本小学”所用。
清末,焦子静(陕西富平人、同盟会会员),做驿传房秘书时,为培养革命人才和掩护同盟会展开革命活动,在西安西城“早慈巷”今市41中学南边办了一所小学名“健本学堂”,教职员的薪水和办公费是靠在西大街出租的一些房产的房租和少许学费开支。辛亥后改名“健本小学”,1948年移至咸宁学巷南口外以东,仍用旧名。50年代初改为公立,改名“三学街小学”,至今再未更名。这里的校址狭窄,但由于东临柏树林街,西和北两面是密集的民房,南边是三学街,所以无法扩展,而且过去的旧校舍平房已很破烂,遂于1980年全部改建为红瓦的新平房,现在只能容纳五个班,200多名学生,有10多名教工。在小学门外的西侧咸宁学巷南口外和博物馆的东门外一块空地上,每天停放许多到博馆参观者的各种汽车。小学门外正是三学街东端的分岔处,南边顺城墙的车路直到新开的城豁口内,北边的车路稍斜向东北通“柏树林”街,在这三角地带上新建了一个漂亮的花坛,以美化博物馆的环境。
2.“柏树林”街
“柏树林”位于陕西省博物馆的东侧,南起南城墙根,北接端履门通东大街,是一条南北走向的老街道,在古代,以广植柏树而得名,清代至今这个街未变更。明、清两代,在这里柏树成林,十分茂盛,到民国初年,日趋衰败,以后陆续被国民党军队和市民砍伐,柏树被毁完。在旧时代,此街从南头起往北到今“开通西巷”口这一段路面很窄。解放后,经过平整拓宽修成了沥青路,两边留有铺砖的窄人行道,并植了成行的柏树。70年代在“柏树林”南端的城墙开了大豁口后,以进一步加宽修直了道路,全长422米,车道宽7米,两边人行道最宽处各约7米,窄处约3米,少部分最窄处只有一步宽。行道上的柏树,长得很慢,有关方面要急于出现林荫道,于是将已栽种多年的柏树除掉,于1982年全部换栽上柿子树,目前尚小。街两边的建筑以平房为主,绝大多数是解放前的老房,共有70个院落,343户。有的在大门外砖墙上挂着一块四方形木牌,上面写了全市应该遵守的几条规定。内容是:门前不能停放车辆,不随地吐痰,不乱扔果皮纸屑,不乱堆放杂物。这条街也和西安其他大街小巷一样经常有卫生值勤员清扫,所以很整洁。据说将来在街南段的路西要扩建省博物馆,路东要恢复古卧龙寺的原规模,所以现在不准任何单位征用这一带的民房修建大楼。由于在柏树林南端开了大豁口(即新城门)通城外的文艺路,而在这条南北走向的宽敞优美的文艺路上,不仅有省歌舞剧院、省戏曲研究院等文艺单位和其他研究机构,还建有十几幢居民大楼,所以柏树林便成了去省博物馆、碑林和南郊的主要干道之一,因而从早到晚往来的车辆和行人如流,街两旁不断增设着商业网点,繁华景象正在日新月异。
柏树林路西没有古迹,只有博物馆的一幢五层高家属楼,余均为平房。在路东的南头,清代建有“节孝祠”,但早已泯灭,遗址上修了些平房,接着是一条窄巷名“兴隆巷”(实际是兴隆西巷,清代设有这个巷名),由这里西口进去往东通“下马陵”路西口内的一条南北走向的“兴隆巷”(清代就有这个巷名,只是叫“兴龙巷”)。在柏树林街路东的中段,清代有一涝池,周围垃圾如山。清末至民国年间,涝池逐渐干涸,相继在临街这一长块地方修建了些住宅。在涝池遗址以北,有一条东西走向的小巷,1982年以前叫“开通巷”,现改名为“开通西巷”,这条小巷的东口原在南北走向的“卧龙巷”的南口,现在卧龙巷的南口已堵,修建了民房。开通西巷往东延长,东口移在南北走向的“开通巷”(清代叫“新开道巷”),西口在“柏树林”,巷长216米,均宽3米,进西口往东不远有一座陕西著名古刹“卧龙寺”,再东现在是新建的“碑林区计量局”。
“卧龙寺”原来的规模大,山门朝南在今“开通西巷”的北侧,东部临柏树林,西部临开通巷北面的“东厅门”街西段的南侧,庙址的南北长度约占柏树林街的一半。相传该寺创建于隋代初年,初名“福应禅院”。唐代,因寺内有名画家吴道子画的观音像碑,所以改名“观音寺”。据寺内碑石记载,宋初有位高僧名维果,常常静卧寺中,人称“卧龙和尚”。宋太宗赵光义遂更名为“卧龙寺”。后经历代修葺,为陕西著名古刹。到清代又重新修建,殿宇为歇山式。山门五大间,门前立有青石牌坊一座,二门内悬有合金铸造的“幽冥钟”一口,为宋真宋(赵恒)咸平六年(1003)铸造。院内还并列着两座高大牌楼,是慈禧太后在西安避难时,赏银1000两修缮庙宇的颂德碑。大殿前立有“大悲心陀罗尼经幢”,刻于唐昭宗(李晔)乾宁元年(894)。大殿内有魏孝文帝(元宏)太和年间(471—499)刻的石佛像一尊。寺内还有清代西藏向北京进贡留在西安的长两尺多、高约一尺的碧绿色和阗玉香炉一个。此外,后殿有“托纱造像”(藤子佛)三尊。寺内还珍藏着一部国内外著名的佛教经典——南宋碛砂版大藏经。这部藏经收录了6300卷重要佛教经典,被人们称为“稀世珍宝”。此外,还有贝叶经等珍贵文物。清同治五年(1866)因火药局爆炸,寺内殿宇廊庑多被震毁,后经重修。清光绪二十六年(1900)八国联军侵占北京,慈禧太后及光绪皇帝逃来西安期间,曾给卧龙寺题赐“慈云慧日”“三乘迭耀”两块匾额,并派内务大臣继禄颁发赏银1000两,以修建庙宇及颂德石牌坊。民国二十年夏,又由朱子桥等人捐款翻修一新,金碧辉煌,在西安各刹中居首位,解放后也整修过一次。但近20多年来,卧龙寺的面貌变化很大,尤其在“文化革命”破四旧中该寺遭到了毁灭性的破坏。正院的山门及其后的大殿、二殿、三殿和配殿,在“文革”中有些房屋被工厂占用,后部的二殿、三殿及配殿等至今仍为“西安市古代建筑工程公司”占用。原来在正院的东西两边是偏院,院内也有殿堂及厢房等建筑,“文革”中,东院的一部分被工厂占用,一部分被居民占用。工厂用过的旧房现已拆除。西院的一部分除被居民占用外,殿宇早在50年代改为“殡仪馆”,现在为“殡葬管理所”“西安市火化服务”(在这里的尸体化妆穿寿衣,然后运往火葬场)与“潜入电机厂”等单位占用。从1983年上半年起开始修复这个省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占用寺院的三个工厂现已迁出,有一座大殿的屋顶于6月间已修竣,修复工程继续在开展。山门前的石牌坊在“文革”中被拆除后,原雕花石料已散失和损坏,无法恢复。殿宇内的文物全被破坏,托纱造像被砸毁,经幢被砸断,现存半截。贝叶真经仅余四叶,现存文物局仓库。南宋碛砂“大藏经”一部共7000余册,幸而早于民国年间移存省图书馆,未遭横祸。相传,在“文革”中,该寺的主持朗照法师(曾为西安市人民代表、政协委员)被逼吞金自杀,其余僧人,有的被折磨死,有的逃入南山,仅剩一老炊事僧,后来给工厂做饭。
(九)“下马陵”与其相连的巷道
1.“下马陵”
“下马陵”这条东西走向的顺城路,西起柏树林南端,东止和平门内,长850米,均宽5米。由于在此路东头的路北有“下马陵”(即董仲舒墓)而得名。现在在“下马陵”西口内的一段,门牌上还写的是“兴隆巷”。
“下马陵”路南侧的状况:由此路西口内往东的一段,离城墙根约四五十米远,再斜向东南,路沿则在南城墙根。远在抗日战争以前,城墙上的夯土有些地方已崩垮不少。南城人烟稠密,在抗战期间,人们为了避免敌机轰炸,在城墙上挖了若干深浅不同的防空洞,又没用砖箍,年久当然是一段一段的墙土往下垮,使古城墙受到严重破坏。例如由“县仓巷”南口的对面起,往东的一段城墙,夯土几乎全部崩垮,从里边已能看到城墙外层的包砖。其他三面城墙虽也有少数防空洞,但墙上的夯土没有南城墙崩垮得这样历害。由1983年初夏起,南城墙里面的修补工作已在分段施工,进展迅速。据我观察,工人修补城墙的办法有三:一种是夯士坍塌很严重,能看到外层包砖的部分,需搭起脚手架,用黄土加石灰一层层往上夯筑直到与墙顶端齐,这就很费工;第二种是坍塌得不很严重,则从墙根起用砖砌成高矮程度不同的墙,再在墙内夯垫黄土;第三种是对有凹陷的地方,则用土和泥填平补齐。在修补墙面之前,先将残破的浅防空洞用土夯实,对于较深的洞则用砖将洞内箍好,再给里边填土夯实,如此可以保证城墙较长期的坚固。“下马陵”在解放前是一条宽窄不匀凹凸不平的土路,解放后,将路取直筑平铺上了沥青,且在路南沿顺城根植了整齐成行的阔叶白杨树,在路北植了成行的槐树。
“下马陵”的路南,现在由西往东的状况是:利用在城墙边的空地建有一长排简易平房,开的是民办“西安跃进电器厂”,此外,在墙土塌后城墙根凹进去的小块地方也建有几间简易平房是民办小工厂。现在为了修补城墙,已令这些厂房全部拆除。
“下马陵”的路北:在这条路的北面,从“东厅门”到“东县门”一带东部大片的地方,地势高低不齐,在此区域内,新建有几家小工厂,和若干幢四层、五层职工家属楼与居民楼。西部有几条巷道长短不齐,密集着旧平房,是纯居住区。现将路北由清代至今的变迁状况简述于下:
在《清代西安府图》上设有“下马陵”这个路名,只是从柏树林南头折向东到“开通巷”南口的一段,离城墙较宽处有一条土路,后世将这条路顺城墙向东开辟到今“和平路”的南口,统称“下马陵”。与此路北沿相连的巷道有下列几条:
(1)“兴隆巷”。原来在下马陵路北的西口,清代建有一座“节孝祠”和其东侧的一座“兴龙寺”(应是现在的地名“兴隆”二字),这两座庙宇早已泯灭,遗址上修建了民房。现在进西口往东过六所住宅,有一条南北走向很窄的半截巷,1982年以前叫“兴隆巷”,现改名“兴隆西巷”,此巷南起“下马陵”路,北不通,长97米,宽3米,是青砖铺的路面,只住了十几户人家。由此巷南口外沿下马陵路北往东拐过几家是第二条南北走向的“丁”字形巷道叫“兴隆巷”,因在此巷紧西侧有座“兴龙寺”而得名,从清代起这个地名未变,只是将“龙”字改成了“隆”字。巷南起下马陵,西止柏树林,解放后,整修成水泥路面,长176米,宽不到4米,路旁设有行道树,巷两边全是平房住宅。
(2)“开通巷”。从“兴隆巷”南口外往东过一段住宅区是下马陵路北第三条南北走向的巷道,清代名“新开道巷”,民国年间改名“开通巷”,南起下马陵,北止东厅门中段,路长431米,均宽5米(包括一米左右的人行道),没植行道树。这不仅是一条古巷,也是一条曾被革命志士走过路。在辛亥革命时,西安西关的新军炮营大队经过城西南近郊的糜家桥,从南门进城,经过书院门、开通巷向军装局挺进,夺取了枪支弹药,取得了革命胜利。全巷共有87个门牌号。在巷的北段仍保持着几十年前的一些较好的旧平房院落。在南段,许多老房已翻修过,有的近年内已被拆除建起了东西长的两幢六层高的居民楼。
“开通巷”路西的中部,设有“开通巷小学”,这是一所历史悠久的老学校。清末到民国初年这里是“长安第一小学”。1927年,西安改为市,这个学校曾一度改为“简易师范”。1929年后,一度改为“西安市第一中学”,不久即停办,仍恢复为小学。过去这所学校房屋少,规模小。解放后,将破旧的校舍翻修一新,并扩充了运动场地(占用了卧龙寺一部分地方)。近年来,为适应小学教学发展的需要,又新建起了一幢二层楼,但现在的校舍还不够用,拟再请款建楼。目前开通巷小学有16个班,有教职员工20多位。小学的南侧是通柏树林的“开通西巷”。
“开通巷”大致在唐皇城东墙的最南段位置上,从开通巷以东到今和平路南段这一大方块地方是唐长安城郭城东部“崇仁坊”的西南隅。
“开通巷”南口外往东,在“下马陵”路北的旧平房院内设的是“西安无线电七厂”,这里和它东邻的破房院落门牌上仍写的是“开通巷”,而没写“下马陵”。再东,在下马陵路以北,清代设有“火药局”及其以东的“造火药厂”,这些设置早已没有痕迹了。现在这些地方是一大片南北长的低洼地(洼地是怎样形成的,尚不知)。大致在60年代,在这六七米深的低地上修建了一座相当规模的“西安市东方电机厂——东厂”,厂内多系平房,大车间有两层楼高。厂址的南面用砖砌起的高墙是下马陵路的南沿,厂址的北面有一条东西小巷名“复兴里”,东起“西号巷”南口,西不通,路长133米,均宽3米。再往北是“西安市东厅门食品工厂”,厂的正门开在东厅门街,现在已将原厂内的旧平房全部拆除,正在为“儿童食品店”修建新楼。
(3)“具仓巷”。在电机厂东侧有一条垫高的南北走向的路名“具仓巷”,南起下马陵,北通西号巷,长155米,均宽3米。因在该巷以东,清代设有“咸宁县”管辖的“预备仓”和“敬禄仓”(二仓早已废圮,遗址上建满了住房),故取此巷名。过去长安县所属的仓房叫“廒”,咸宁县所属的仓房叫“仓”。具仓巷南段的东侧也是一大片低地,建了些平房开的是“西安市房产管理局木料加工厂”。北段的东侧有许多房是省委6、7号院家属宿舍。由具仓巷南口外往东沿下马陵的路北开有国营的“制蜂窝煤厂”、新建的三层居民楼和“西安市住宅一公司”楼及四层的家属楼等。楼后是“西安市区级机关房屋修缮队”的住址。再东是拆去了旧房后,新建的前后两幢漂亮的三层楼和东西一字摆的较普通的三层、四层楼。这个建筑群住着机关干部的家庭和搬迁户。在住宅一公司的东边是拆去了旧住宅的一段东西长的大块空地,已开始在整理地基预备建楼房。空地东侧是“东仓门”的南口内。
(4)“周家巷”。这是清代就有一条古巷,至今名字未改变,东起“东仓门”的南段(在上述空地基之北),西不通,巷长80米,均宽4米多。原来在巷的南北两侧共有10个院落,南侧的旧房被征用已全拆掉,现在仅存路北若干年前的几院老房,住着本地老户。据住在这里的老人说,清末至民国初年期间,附近住有一位姓员的,经营面粉生意多年(除出售面粉,也给别人加工磨面,自己得到麸皮做牲口饲料出售),并做粮食生意,囤迟卖快,颇发财,将周家巷西口外以北的大片空地(包括清代“敬禄仓”的范围)和周家巷南侧到下马陵路北一段空地廉价买下种麦子。火车通西安后,城内的地皮普遍涨价,员某将周家巷南边的地高价卖给别人修房。解放后,他怕没收土地又赶快将周家巷以北的种麦地1000元1亩卖给国家。这些年来,在这块地上先修建了若干排平房,做西安市邮电局职工家庭宿舍,由于邮电事业的发展,该局又相继修建了三层、五层的职工宿舍楼。三中全会以来,建设事业更为迅速发展,西安城内私人的房和地皮价值也迅速提高,当地人说:“如果现在公家征用那些地,一亩得几万元。”
(5)“东仓门”。过去在城内西北部“洒金桥”北段的东西两边分设有“广备仓”和“常平仓”,在洒金桥南段以东设有规模很大的“永丰仓”,人们把这里叫“西仓”(在今“庙后街”以北),在城内东南部设有“预备仓”和“敬禄仓”,人们把这两个仓统称“东仓”。清代满族人享有特权,生活费用的银两按月由藩库(在今社会路)发给,粮食按月由东、西仓发给。在咸宁县署南面“东仓”所在地以东的一条南北走向的路名“东仓门”,此路南起“下马陵”,北至“东县门”东口和“东羊市”西口的什字,路名由清代至今未变,路全长425米,均宽约5米,解放后取直垫平,筑为沥青路面,可通行汽车,没有专修的人行道,路两旁也没植树。现在全巷共有门牌32个号,多数是一个院内住几家。在路西,多系几十年前的平房院落,现尚完整。在路东有些老房已拆除,新建了平房,有的旧房被拆后,在原地正在修建东西长的六层大楼。现将“东仓门”两侧的情况分述于下:
“东仓门”巷路西,由南往北的巷道是:①进“东仓门”南口不远,有条东西走向的半截巷名周家巷(前面已提到),巷北是市邮电局家属区的背后。②“东仓巷”,此巷东起“东仓门”,西止“卫华巷”,长230米,均宽3米,巷内共有门牌26个号。在东仓巷以北,清代建有“财神庙”和其东侧的“福寿寺”。这两座庙宇早已毁圮。由东仓门路西的中段起直到东仓门北口在清末是军械局的地方,今为西安市第八中学和市教育局新建两幢五层家属宿舍大楼的范围。
“东仓门”路东的地区,在清代的情况是:清朝统治者除把西安城内的东北隅划为满族居住区,修筑了一座满族驻防城以外,对城的东南隅也并不忽视,曾一度划为汉军驻防区,并筑了一道南北走向的大墙,在清代《西安府城图》上叫“旧汉军城墙”,此墙南起董仲舒墓东侧,绕过墓斜向西北,大致经今西七道巷西段,再转向北,经“东仓门”和“马厂子”以东,到满城南墙外(今东大街)直对“骡马巷”(大致在今中医医院附近)。在旧汉军城墙范围内是汉军营地,满人把这里叫“南城”。嘉庆年间,这里名“通化坊”,地方荒凉,人烟稀少,有“万寿庵”“五火庙””集贤庵”“旗坛林”几座寺庙。后来汉军虽被调出,“南城”驻防区取消,但直到辛亥革命时,军装局仍设在城内东南部“东县门”街今市第八中学的地方,并修筑成垣和驻重兵把守。当年“南城”的城墙,经过一二百年的变化,也无迹可寻,现在在原“南城”的范围内已是高楼林立、住户密集、商业网点密布的繁华区域了。
“东仓门”路东,现在由南往北的巷道是:①进此巷南口不远,有条东西走向的窄巷名“西八道巷”,西起“东仓门”,东止“和平路”,长154米,均宽3米多。②西八道巷以北不远,有条东西走向的小巷,清代名“后观音寺巷”,近年来改名“西七道巷”,西起“东仓门”,东止“和平路”(在清代,此巷的东端是一座“五火庙”,以后庙毁,到民国年间,才辟通到“大差市”,即今“和平路”),巷长140米,均宽3米。在路北新盖起了一幢六层高的居民楼,路南也正在修一幢六层楼。③“西六道巷”。在西七道巷以北有一条东西走向的巷道,清代名“前观音寺巷”,原来东口在清代“大差市”巷(今和平路的北段)的南端,近年来将此巷改名“西六道巷”,西起东仓门,东止今和平路南段,全长140米,均宽4米。在巷的北侧全是近年来建起的四层、三层长排家属楼。④“西五道巷”。离西六道巷以北不远有一条东西走向的巷道,清代名“回回巷”,现名“西五道巷”,西起东仓门,东止和平路,长166米,均宽3米。巷虽窄,路两旁却植了成行的“白蜡树”。路北除旧平房外,还有新建的四层家属楼。⑤“西四道巷”。在“西五道巷”之北,有一条东西走向的巷道,清代名“小庙巷”,现名“西四道巷”,西起东仓门,东至和平路,长164米,均宽3米多。在“西四道巷”西口与“西五道巷”西口之间只有七大间房宽的距离,可能这里就是原来“观音寺”的地方,残存的一小部分大殿尚留有琉璃瓦的屋脊。解放后,在这所大院内修了些新平房,又建了一幢三层楼房,现在这里是“中共碑林区委员会党校”。该校的门牌上写的是“西四道巷”。⑥“西四道巷”以北,清代有一条“半截巷”,今名“西半截巷”,西起东仓门,东不通,长131米,均宽4米。巷内共有门牌16个号。清代旧汉军城墙的中部有一道城门名“通化门”,位置大致在“西半截巷”的中段附近,这个城门外还设有“行都司署”,这些设置现在已无痕迹了。
由“东仓门”南口外向东到“和平门”内的西侧“下马陵”(董仲舒墓)陵园一带,原是明代建的“董子祠”和祠东清代建的“清凉寺”(即清莲寺)所在的范围。在董子祠范围内的西部分低地,解放前被官府陆续卖给了私人修房,近年来被某单位征用,拆去了旧平房,建起了两幢东西长的四层、五层家属楼。东侧的一块地上旧房拆除后,正在准备建高楼。再东是“董仲舒墓”址。
董仲舒墓于1956年公布为陕西省第一批重点文物保护单位。近年来,碑林区在普查中,发现明代石碑(已断)上刻有马理题“广川伯子墓三首”和“董舒殿堂图”。其中一首是“三尺孤坟禁苑头,王侯至此驻骅骝。儿童如问缘何事,千载真儒立此丘”。可见后世人对董子的崇敬了。据《董仲舒传》载:董仲舒是我国西汉时期的著名学者,广川(今河北冀县东北)人。年轻时,研读《春秋》,放下帷帐,专心讲诵,三年不窥园景。汉景帝时任为五经博士,史籍记载他闭门讲学,三年没出过大门。武帝时献贤良等三策,甚得器重。他为人正直廉洁、不满当时权相专横,被丞相公孙弘排挤出朝廷。后任江都王刘非的相国,不久被废为中大夫,因谈论灾异有损王国统治,下狱被囚,不久,又被释放。以后他又担任胶西王刘端的相国,因刘端依仗权势,横行不法,他看不惯,借病辞官居家,不久迁居茂陵,讲学著书,死后葬于胭脂坡下,隋唐建筑长安城后,将董墓迁到郭城东北部“崇仁坊”的南部,即现在的和平门内西北侧的陵园。董仲舒在当时虽仕途坎坷,但很有名望,仕子晚辈经过他的坟前时,都要下马,步行入陵园以表示对他的敬意,因而董墓又称“下马陵”。唐代,人们讹称为“蛤蟆陵”,如白居易写的《琵琶行》诗中“家在蛤蟆陵下住”之句,即是一例。明武宗朱厚照正德元年(1506),陕西巡抚王珝在董仲舒墓前建筑了陵园,名“董子祠”。到康熙六年(1667),咸宁县知县黄家鼎重建祠堂三间。大门前立有石柱,上面刻有“下马陵”三字,门额有砖刻的“董子祠”三字,这些早已倒坍。民国年间重修了简陋的大门和墓前的几间平房。现在祠的情况是:一个简陋的旧大门是在“下马陵”路的北沿,面朝南城墙,约一大间宽,稍向内缩,大门外东西两侧各有丈余宽伸向路边的砖砌配墙。大门内地势较低,罗列着东西走向和南北走向的几排平房。看来是近些年修建的住房。往后偏西处是董仲舒墓。“文化革命”中,在陵园召开批林(林彪)批孔(孔夫子)会,平了董墓,打碎了大部分碑石,现在董墓的封土只留下了残基,高约50多公分。墓顶上长满了半人高的蒿草,还堆满了垃圾、废钢条及其他废品。墓前仍立着一块浅灰色的石碑,上刻“汉董仲舒先生墓(‘墓’这个字的多一半埋在土中),大明嘉靖二十七年岁在戊申中秋日书”,离石碑前约五步远,有一座解放前建的面朝南,五间宽,约三丈深,南檐下带走廊的讲究大厅房,挨着厅的东墙是三小间耳房,相传这里是解放前蒋介石的嫡系要人“西北王”胡宗南修的别墅,胡经常在这里办公。解放后,陵园被兰州军区某单位使用,并在墓后北边筑了一段矮墙,把陵园以北的地方圈成一个东西长的大院,在里面建了两长排颇讲究的高大平房,50年代前期,西北大区撤销后,这里做过省军区的幼儿园和家属宿舍,现在全是单位的家属宿舍。
清代,在董祠东侧的“清莲寺”早已成了废墟,现在这里的路边是一道围墙,在墙内建了些房屋,是“陕西省石油化学工业安装工程一处一队”的地方,门开在“和平路”的西沿。“下马陵”这条东西走向的顺城巷到今和平门内的西侧止。
董祠的对面,过去在城墙根挖的一些防空洞既大且深,所以这些年来墙土也崩塌得很严重,1983年7月间已将城墙修补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