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姐姐一往无前，托起博士弟弟如山生命
刘宁吕薇
2007年3月28日，国防科技大学博士研究生高庆福被确诊为尿毒症，生命岌岌可危！
然而，医院配型检查发现，全家6口人竟无一个与他相匹配，肾源问题顿时让这个家庭陷入绝境……于是，高庆福的大哥大姐作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寻求同病相怜的另一家庭与之交叉换肾。
在日日夜夜等待的煎熬中，在明明灭灭的希望之火里，他们终于找到了同意交叉换肾的家庭！在大哥大姐的亲情接力下，他们终于渡过了一道道配型关，并于6月18日在广州军区武汉总医院成功实施了交叉换肾手术……
军校博士突患尿毒症，全家上阵难配型
2007年3月28日下午，福建省建瓯市小松镇的高家人正在田里忙碌，大儿子高庆荣突然接到在国防科技大学读博士研究生的弟弟高庆福的电话，沉默良久，电话里传出弟弟女友的哭声：“大哥，庆福得了尿毒症，你们快来吧！”
“尿毒症！”这陌生的字眼如同晴天的冰雹一时从天而降，顿时打得37岁的高庆荣踉踉跄跄！他立刻告诉了同在田里帮父母务农的大姐高梅英。看着远处依然平静劳作的二老，他们这家里最大的两个孩子，一时泪眼迷蒙！
次日，他们在向父亲故作轻描淡写地说了弟弟的病情后，和母亲一起连夜乘火车赶往长沙。在漫长的路途中他们变得更加沉默，在高庆荣和高梅英的脑海里，关于弟弟过去点滴的记忆又浮现在眼前：
庆福这孩子，从小就懂事。他是全家五个孩子中最小的，当他于1981年出生时，大哥大姐已十多岁了，在这贫寒的家里，整日在田间劳作的他们和弟弟很难有共同语言，更谈不上一起玩耍。
因为家里贫困，高梅英和高庆荣十来岁便辍学务农，把对未来所有的期望都寄托在两个妹妹和小弟身上。农活虽苦，但弟弟的聪明懂事让他们备感欣慰。
弟弟从四五岁起，每逢感冒发烧，就会按母亲交代的那样独自去村里的诊所看病，等母亲忙完农活再来付钱，这样才不耽误一家人的劳作；庆福上初中时，大哥突然一病不起，4个月没能下床。他本以为弟弟一日三餐总是第一个将碗端到他手里就已够懂事了，没想到自打那时起，本由他和大妹摘的2亩莲蓬，全都由弟弟一人默默地承担下来。
1999年秋，弟弟以739分的成绩被录取到国防科技大学航天与材料工程学院，然后又考研、考博，致力于航空隔热材料研究工作。短短几年时间，他的三篇论文就相继被世界著名的三大科技文献检索系统中的两大检索系统收录。可就是这个让全家为之骄傲的弟弟，每逢假期回家，就抢着干活，他还捎回很多童话、名著、参考书给大哥大姐的孩子，并在结束一天农活的时候，还给他们辅导功课，从加减乘除到小学生作文……
弟弟的懂事，过去让他们备感欣慰，而今却一想起来就万分酸楚，在飞驰的列车上，大哥大姐背着母亲悄悄擦拭眼泪……
3月30日下午5点，当高庆福看到千里迢迢赶来的母亲、大姐和大哥就站在他的病床前时，他再也忍不住苦痛，失声痛哭起来。
原来，从今年3月起，庆福就恶心呕吐，四肢无力，女友催他去医院检查。3月26日，检查发现他的血压竟达220/160mmHg！次日，肾功能化验结果为“肾功能衰竭”；彩超鉴定：双肾萎缩，确诊为尿毒症，高庆福当即住进医院。
看着大哥大姐红肿的双眼，高庆福有如万箭穿心：“全家省吃俭用供我上学，大哥十来岁就辍学务农，而三个姐姐更是一件衣服轮流穿……好不容易我一路拼搏考上了博士，让他们在苦乐之中稍稍有了点盼头，可疾病却突然而至。我怎么忍心看着全家再次为我倾尽所有！”
高庆福低沉的情绪比他的病更让人揪心，高庆荣、高梅英立刻向医生询问。很快，他们了解到弟弟的病，最好换肾，肾源可在亲属间解决，匹配的可能性很大！看到这一线希望，高庆荣立刻向弟弟所在的院系领导反映，只求校方帮助联系军区内在肾移植方面的权威医院，肾源问题由他家自己解决。
很快，在国防科技大学院系领导的积极联系下，校方很快为高庆福办好了转院手续。4月17日，在学院参谋的陪同下，高庆福和一家人顺利抵达广州军区武汉总医院。
4月20日，高庆福的父亲、三姐随即赶到武汉，二姐夫也代替临产的二姐前来看望。一家人到齐后立刻决定：全部接受配型检验，但二姐夫和年事已高的父亲除外。
当日，血型化验结果出来了：大哥高庆荣、大姐高梅英均是B型；与庆福血型相配的，是母亲和三姐，他们都是O型。初步检查让高家人稍感欣慰，于是，母亲和三姐在次日接受进一步化验。
然而，母亲却被查出患有糖尿病！医生说：如果母亲执意捐肾，那么她也会和儿子一样走到尿毒症的境地！几天后，三姐在第三关的检验结果也出来了，化验报告显示在淋巴毒这一项中她与弟弟互相排斥，无法换肾！一时间，本以为兄弟姊妹多，配型根本不成问题的这家人，面对着一堆白花花的化验单，陷入绝望的边缘！
亲人肾脏无法匹配，外来肾源一时又没有，挽救高庆福的计划陷入僵局。于是，他们将父亲先送回福建，安顿好后再来接替母亲。然而父亲回乡后，仍不信没希望，便悄悄去县医院验血，结果他也是B型！老人家欲哭无泪：全家齐上阵，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交叉换肾承燃生命火，坎坷路上见证手足情
送父亲回乡的高庆荣，将家稍作安顿后，准备重返武汉。走前他跟高梅英商量：“大姐，爸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你先在家照应着；庆福那边有我，过些日子等事情有了眉目，你再来不迟。”高梅英点点头：“有事一定先告诉我，我随时过去！”
4月27日，高庆荣重返武汉，在他的劝说下，大妹夫，二妹妹都相继回去，母亲也被他送到湖北亲戚家暂时住下来，在医院照顾弟弟的担子全让他一人承担，这样他也好静下心来想想其他办法。
没几天，事情果然有了转机！高庆荣在无意中听病友说已有“交叉换肾”的成功例子：如果两家均因为血型不合而无法给自己的亲人直接捐肾的话，那么在两家血型重新交叉组合并恰好对应的情况下，两个病人家庭在自愿的基础上，双方可以向医院提出交叉换肾的申请，并接受进一步配型检查。
也就是说，虽B型血的高庆荣无法直接给O型血的弟弟捐肾，但只要找到另一家恰好是O型血的亲人想给B型血病人换肾的话，那就成功了一半；只要双方愿意并且配型达标，那么高庆荣就可以通过献出自己的肾来救别人，同时使弟弟也获得别人的拯救！
听此消息，高庆荣兴奋极了，立刻告诉弟弟和大姐，大姐立刻表示：“你要是找到交换的人家，一定告诉我，我也是B型血，我来捐。”
第二天，高庆荣就听说有个父子捐肾的家庭，父亲O型，儿子B型，正好合适！可就在他兴冲冲找去的时候，才知道那家改为女儿来捐，而且配型已成功。刚有的一线希望戛然而止，高庆荣有些失落，但他并未放弃。
很快，高庆荣又从病友那里打听到来自湖北罗田县河铺镇的一对血型合适的夫妻。妻子叫欧阳桂涛，41岁，是下岗女工；患病丈夫叫廖家友，44岁，是乡镇干部。从今年2月起就来武汉治病，可一直未找到肾源。虽然已出院，但妻子定时会陪丈夫来做透析，只要高庆荣在透析室多等等，就有碰面的机会。高庆荣虽一贯寡言少语，但此时的他，决不会放弃任何一次和素昧平生的人打交道的机会。
4月30日，高庆荣第一次在透析走廊里遇见了欧阳桂涛，对方从病友那里也早知道了他的来意，但只匆匆对视一眼，她便立刻走进丈夫的透析室去了。等她十多分钟后再出来时，高庆荣已经走了。第一次尴尬地碰面，让高庆荣把这理解为对方不同意，他顿时心灰意冷。
可条件如此合适的病人家庭并不好找，每次回病房看着弟弟那双渴望的眼睛，高庆荣都无法面对，于是暗暗决定：无论如何都要跟那家人好好谈谈。
5月8日，高庆荣第二次找到欧阳桂涛，欧阳桂涛和丈夫还没考虑好：“我们还是想再等等看，毕竟我的丈夫还要我来照顾，如果我们俩都做了手术，那谁伺候谁啊，我的孩子还小，而姊妹们也都在外地打工。不到万不得已，我们是不会考虑换肾的。其实你们也可以等等看，要是这个月有肾源，那咱两家不都可以少牺牲一点吗？”
见此，高庆荣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她说的话虽也在理，但毕竟多等一天，弟弟就要多受一天的罪。对这家人的劝说，这次不行还有下次，反正他是不会放弃的。
之后的几天里，他和高庆福一起去找过谈过，得知他两家租住的屋子恰是同一房东的同一栋楼，于是就更频繁地去她家里谈。次数多了，欧阳桂涛不知说什么好，因为她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外部肾源上，所以每次碰见高家兄弟时，她的话都少之又少。前后找了十多次，都毫无进展，高庆荣对弟弟说：“既然人家不同意，咱也不能勉强人家，哥再给你想其他办法。”
两次寻找交叉换肾的家庭均告失败后，高庆荣有些力不从心，37岁的他从未如此频繁地求过人。“这个医院没有，到别家问问啊！”大姐的话提醒了高庆荣。当晚，他就拟了一张换肾《启事》：“高庆荣，男，37岁，血型B，因弟弟身患尿毒症，而亲属配型不适，希望与其他患者亲属交叉换肾。”《启事》写好后，高庆荣当晚打印100份，准备第二天去武汉各大医院张贴。
第二天，高庆荣一大早带着地图坐公交车出去了，人生地不熟的他坐过了站，又原路返回，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才终于找到武汉大学人民医院。不多时，高庆荣就找到肾内科住院部。走廊人多，是定然不敢乱贴告示的，他只好偷偷贴在厕所旁边和透析室门口。从这天起，哥俩就开始抱着极大的希望，随时等待手机响，可这一夜过得很安静，没有任何人来找。
第二天，高庆荣又去协和、同济医院张贴，可这次就没那么顺利了。住院部管理很严，凡是病人及家属都要凭“探视证”出入。
这下可让高庆荣犯了难。突然他急中生智，拦住一个病人恳求道：“我有急事，能不能说我是你亲戚，把我带进去？”就这样，他闯过了一关，但很快发现，肾内科的病房和卫生间都是单独配制，并没有楼层通用的公共厕所，而贴在走廊里显然会被打扫卫生的人撕掉。事虽已至此，但他仍未气馁，到处向医生打听肾源，但是一一碰壁，得到的答复是：“无法帮你。”
跑了多家医院后，《启事》虽已贴出去不少，但始终没收到回音，他们一声声炙热的呼喊都好像石沉大海，连一点涟漪都不曾泛起。
眼看着一天天过去，寻找交叉换肾的事却没任何着落，医院建议先行出院，等有了肾源再回来做手术。换肾问题再陷僵局，高庆荣颓然而坐，弟弟的情绪也再次跌入了低谷。出院前，大姐再一次打来电话，她建议不要放弃任何一点机会，目前最有希望的仍是那位姓欧阳的女子，还是再争取一下为好。
就这样，高家兄弟决定再去找欧阳桂涛，希望留下彼此的手机号，以便及时联系。5月19日高庆福出院，返回长沙透析维持。
两个月了，肾源问题毫无进展，换肾手术的希望之火也明明灭灭。这里的一切都牵动着大姐的心。每日几次三番打电话：“一切都会挺过去的，咱们再等等看！”
5月30日，正在透析的高庆福突然收到一条短信，是欧阳桂涛发来的：“你们联系到肾源没有？”这短信突然使沉默多日的兄弟俩感到极大的兴奋，这是她第一次主动联系他们，莫非她的心有所动摇？
果然，他们了解到，欧阳桂涛的丈夫仍未做手术，而医院已经告知，下个月，外来肾源几乎为零。“要不我们还是交叉换肾吧！”高庆荣怯怯地征求她的意见，毕竟他们已被拒绝十几次了。这次，欧阳桂涛的口气有些松动：“再说吧。”
6月1日，高庆福的电话再次响起，广州军区武汉总医院的唐主任通知他们：“下周一来武汉做配型吧，有对夫妻愿和你们交叉换肾，叫欧阳桂涛。”好消息突然从天而降，刹那间，这两个走过了重重坎坷的兄弟紧紧相拥在一起……
亲情接力交叉换肾，弟弟啊只要和你在一起
高庆荣随即把这消息告诉大姐，高梅英当即表态：“我马上来，要捐就捐我的，反正咱俩都是B型。”高庆荣见状赶忙把姐姐稳住：“行行，只要能救庆福，咱们谁来捐都行，只是我们还没去武汉做配型，等庆福和欧阳的配型成功了，咱再说下一步谁来捐也不迟，要是他俩配不上，你来不也是白来吗？你先在家等等，有事我给你电话！”
放下电话，高庆荣边收拾行李，边跟弟弟商量：“大姐刚才说她要给你捐，我觉得毕竟她是嫁出去的人了，就算她愿意，也还要征求婆家人的意见。要是婆家不同意，岂不让她为难？都40岁的人了，要是硬捐给你，以后身体不好了，让她在婆家怎么过呢？我是个男人，身体好，也没这么多顾虑，捐肾这事还是我来！”看着大哥大姐争着为他捐肾，高庆福哽咽着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有无限的感恩化作汩汩的热泪，瞬间夺眶而出……
6月4日，高庆荣带弟弟重返武汉，办了住院手续后，高庆福当即和欧阳桂涛做配型检查，结果很快出来：淋巴毒项目达标！随后欧阳桂涛进一步接受一系列常规检查，化验结果显示各项均已达标！
6月5日，高庆荣和廖家友的配型检查开始。很快，淋巴毒项目达标，两家交叉换肾的事已经指日可待！可谁知，就在当日下午3点，却在高庆荣的常规化验中检测出：乙肝病毒携带者！听到这消息，笑容顿时凝固在兄弟俩的脸上，医生说：“别急，要进一步检查才能最后确定。”
本以为胜利在望，可在这节骨眼上又出了问题，乙肝DNA检查做了，可还要等两天才有结果，万一还是不行……晚饭时，高庆荣低头呆呆地盯着碗筷，始终吃不进一粒米，他知道这个打击要比前面的种种坎坷更甚。因为四个人的手术能否做成，此刻都集中在他一个人身上，这种压力是他从未承受过的。
庆福见哥哥如此自责，他心里好疼，虽然自己对未来也很担忧，但还是懂事地给大哥宽心：“等明天结果出来再说啊。就算真的不行，我也不会怨你。从小到大，咱都没像别家兄弟那样在一起好好玩过，那时我觉得能跟你上山打一次柴，回来就会乐上好几天，现在想来，那种默默跟在哥哥身后的感觉真好，很踏实，很幸福。可惜相差十几岁的我们，那样的日子少之又少……现在你天天陪着我，虽然是在医院，但我已经很知足了。”听到这里，这七尺的汉子再也忍不住了，抱着这个懂事的弟弟呜咽起来……
第二天，化验结果仍没下来。
大姐每天的关切如约而至，电话那头她一下就听出了情绪的低沉，层层逼问下，大哥终于坦言相告。大姐听后丢下一句话，便直奔火车站：“就算你的行，也得我来捐！”婆婆不知捐肾为何物，吓得在后面嘤嘤地哭，只有丈夫最知道妻子的脾气，他对高梅英说：“什么时候回来，提前告诉我，我去火车站接你。”
就这样，6月7日下午5点，大姐高梅英再次风尘仆仆地赶到弟弟的病房，而此时化验结果已经出来：项目达标，高庆荣可以按原计划捐肾！万般坎坷，柳暗花明。姐弟三人一见面便相拥而泣！
夜深了，大姐打发高庆荣回出租屋休息后，跟庆福单独长谈了一次：“肾还是我来捐好些，你哥毕竟是顶梁柱，他要是又做了手术，家里的重担以后还能指望谁呢？我还是那句话，我是女人，孩子也大了，在家不用做重活的，少一个肾没什么关系；你姐夫一家人都对我很好，即使捐了肾回去，他们也会像以前一样疼我，你姐夫已经同意了，你不要担心什么……”
就这样，经过几小时长谈，她终于说服了庆福，次日一早就把决定告诉了高庆荣，希望他放弃捐肾。
正如大姐所料，高庆荣一口回绝：“早就说好我来捐，你别跟我争！就算检查出点小问题，医生最后不也说没事了吗？根本不会影响手术，你放心好了！”
见高庆荣如此倔强，大姐顿时火了：“你以为你的肾就属于你自己吗？你怎么不为别人想想？父母老了，田里的重活全指望你，你自己还有老婆孩子，你是两个家的顶梁柱，你做了手术，他们怎么办？再说，咱和人家换肾，人家给庆福一个完全健康的肾，凭什么人家就得接受咱一个有问题的肾？就算是小毛病，医生也说没问题，但良心上你过得去吗？换了肾我们和欧阳家就是一家人了，咱得对人家负责啊！现在有我，多一种选择，为什么不让我配型试试？”
大姐的话，顿时让高庆荣哑口无语。“是啊，交叉换肾要对两个家庭的健康负责，就算过了医学关，咱自己还有一道良心关啊！”沉默良久，高庆荣终于点点头：“大姐，还是你说的话在理。咱这就去跟欧阳桂涛说，让医生给咱重新配型！”
于是，从6月8日起，血型、淋巴毒配型、尿检、血常规……高梅英接受着一项一项严格检查，每一次拿到检测结果为“正常”的化验单后，姐弟三人都会长嘘一口气。终于，在战战兢兢地熬了5天之后，6月12日医院告知双方家属：配型过关！交叉换肾手术将于6月18日上午进行！
6月18日上午8时整，高梅英和欧阳桂涛先进入手术室，取肾手术开始，由唐礼功和谢森医生分别主刀。10点30分，两个健康肾脏分别从她俩的体内取出后，立即被放入0-4摄氏度的冰水中修整灌洗，10分钟后肾移植手术开始，两台手术同时展开。11点20分，欧阳桂涛的右肾被顺利移植到高庆福体内，11时50分，高梅英的右肾被移植到廖家友体内。当医生将静、动脉血管完全接通后，原来苍白的两个肾脏变得红润、饱满起来。随着输尿管和肾脏接通，两股淡红色的尿液排出高庆福和廖家友的体外，不到一小时移植的两个肾脏已经排出了400多毫升尿液，历时4小时的肾移植手术圆满结束！
百般坎坷，万般磨难，高家三姐弟在这条交叉换肾的道路上，终于顽强地一路走来。高庆福的生命不仅获得了重生，欧阳桂涛家也和高家结成今生今世的亲人！在这紧急拯救弟弟生命的77天里，他们的心跟着弟弟的命运一道浮浮沉沉，他们姐弟三人的生命早已融为一体，在未来的人生路上，这份手足情会更加长久……□(选自《知音》2008年8月下半月版)